《醫生》是最近堪稱火紅的紀錄片,大概是繼《生命》、《翻滾吧!男孩》

、《無米樂》後掀起觀影熱潮的少數幾部國產紀錄片。


  故事從一個秘魯小孩Sebastian開始,他因為患病的緣故(至於神經外皮層

瘤這個病名,我目前還找不到相對應的英文病名,推測可能是翻譯上出了一些問

題),被轉送到美國來尋求一線生機,因而與溫醫生相遇。Sebastian成為一個

引子,因為他與溫醫師之前去世的小孩昱和年紀相仿,而勾起了溫家長輩們的沈

痛回憶。


  關於這個秘魯小孩,導演對於他的呈現非常細緻,他在做檢查或做化療之

前,都會跟工作人員有很多對話。這些對話裡面常包含一些故事,故事的內容變

化多端,但其主題則萬變不離其宗,不管外在的情節如何變化,其實中心是一致

的,都是對抗議題,最後我方突圍、勝利,敵方困阨、失敗。小孩在治病的過程

中其實是焦慮的,但這個擔心、焦慮並不會直接表現出來,而是透過故事的模式,

將自己內心的渴望敘說出來,期待自己的故事給予自己勇氣,進而對抗病魔。其

實這也是醫院為何需要心理師存在的理由,如何協助這些個案擁有良好的生活品

質成為臨終照顧的首要課題。


  另外還有一個部分值得觀者思考是,我們該不該告訴個案他罹病的狀況?假

如是重大疾病會危及生命的話,我們該不該告訴當事人?如果決定告知的話,該

如何說明?對象假如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的話,他是不是有權利得知自己身體的

狀況?十二歲在發展上已經進入抽象思考階段的話,相關工作人員是否應詳盡說

明?說明與不說明的理由與根據,各在哪裡?這些部分的確值得國內醫療系統深

思,我們除了盡力醫治疾病之外,是不是有許多屬於生命本質的事情更值得仔細

探究?


  接下來談談昱和的部分。當一位大人得知小孩對於切腹、吊頸、墳墓、陪葬

物等等死亡相關議題有興趣之時,該如何面對?影片中深刻的反應出一般大人對

於小孩探究死亡議題的模式,在這裡我不得不想起The Beatles的歌:

「You say yes, I say no.
  You say stop, I say go.
  You say goodbye, I say hello.
  You say why, I say I don't know. 」

  長久以來,小孩對於生死的好奇心並沒有沒有被良好的說明與引導,並讓小

孩適當的瞭解與探索。小孩們可能只是想說個「hello」而已,大人們卻是直接

了當的說了「goodbye」。我們傳統價值是避談這些東西,從儒家「未知生、焉之

死」的概念如此的深植人心,如此的琅琅上口,就可以知道生死議題從以前到現

代仍舊是禁忌議題。不管時代多麼開化,這是華人傳統甩也甩不開的包袱。這不

是上了一兩門生命教育的課,看了《生命》、《醫生》的紀錄片,看了九二一地震、

南亞大海嘯的影片,之後寫寫感想就能了事的。這是活生生的課題,每天在這個

世界不停地上演著。假如不能對於這樣的議題有充分瞭解的話,如何更進一步談

何謂生前遺囑,甚至是遺體捐贈呢?


  在此我想到了梶尾真治《黃泉歸來》可與之對照。此書作者提出一個難解的

命題,假如親人死而復生,到底會讓現實社會產生什麼樣的衝擊?復活的人需要

辦戶籍嗎?可以找工作嗎?假如復活的時間是有限的話,你最想做的事會是什麼

呢?個人認為此書並不是單純的科幻小說,而是著重於生死議題,你該如何面對

親人死亡?甚至是自己的消逝?假如「生無張遲,死無揀時」,我們是如此的無

可選擇時,該如何檢視面對的態度?該如何調整觀看的角度?這確實是一個值得

深思的難題。


  我們活著的一天,對於生命本應無盡期的探索與思考,《醫生》、《黃泉歸來》

都只是個開始而已,期待未來國內有更加堅實的討論與發展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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